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跋计次魏所藏先世帖 南宋 · 度正
 出处:全宋文卷六八六八、《性善堂稿》卷一五
破荒先生计公者,蜀之笃行古君子也,今观此数书者亦可概见矣。
公于龟山前辈,而因其侄质所疑于龟山,至于再至于三,若不能自已者,非其力学好问,老而不倦,安能如是之勤勤也?
其一书云:「杨中立久安所习,乍见乖异,不能无听莹(谓虽乖异不无聪明也。),久当自悟。
若《左氏》学,子房、萧、陈、陆贾、刘敬、叔孙通之造汉即由之(谓子房陆贾叔孙通学《左氏》尚可,萧何起刀笔吏,陈平起屠,刘敬起戍卒,亦谓由《左氏》学,正窃疑焉。),虽董仲舒、贾谊不能也。
中立独非所论,为复并《左氏》非之,计料莘老亦未能遽达也。
请问晋灭虞虢,同姓不名何说?
因信试及之,要知其解何也。
必曰虞虢有罪,未若邢之罪也,而卫燬名云云」。
又一书云:「杨中立见《圣志论》否,云何」?
又一书云:「杨中立发去也未?
且与伸意,《圣志》如有论难,可阙一字来,当与辨析令通也」。
今《龟山集》有书问明道《春秋》,《伊川集》亦有书答龟山《史论》,其事颇与此合。
公书云六哥太博,岂其侄为太学博士龟山太学时耶?
龟山游太学,从伊川兄弟学问,所造稍自精诣,太学之士几指目之以为异类,公亦云乍见乖异,宜也。
盖洙泗之学不传久矣,自濂溪始发明之,一传而为伊川兄弟,当时骤闻之者类多骇愕。
忌日不御酒肉,礼也,而谓正叔不好佛,何为食素?
庆吊不同日,礼也,而谓闻哭而不歌,未闻歌则不哭。
至于不胜其忿,遂直指以为奸邪,所见不同至于如此。
公虽以龟山为乖异,然其心拳拳然欲相与往复商议,有问之弗通弗措之意,视夫一言不合辄相诋毁,不顾天下后世之公论者,岂不相千万哉!
公之六世孙仲谟出示此书,三复之馀,不胜仰叹,因具述其事以示同志。
嘉定十一年四月十九日山阳度正周甫书。
钱舜举瓜画 宋末元初 · 方回
七言绝句 押麻韵
老钱工作赵昌花,残绿依稀姤五瓜。
正叔晦翁凡六说,始知辅嗣大争差。
何叔京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一一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四○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学行典卷一○二
奉亲屏居,诸况仍昔。
所忧所惧,大略不异来教之云,而又有甚者焉耳。
躁妄之病,在贤者岂有是哉?
顾熹则方患于此未能自克,岂故以是相警切耶?
佩服之馀,尝窃思之,所以有此病者,殆居敬之功有所未至,故心不能宰物,气有以动志而致然耳。
若使主一不二,临事接物之际真心现前,卓然而不可乱,则又安有此患哉?
或谓子程子曰:「心术最难执持,如何而可」?
子曰:「敬」。
又尝曰:「操约者,敬而已矣。
惟其敬足以直内,故其义有以方外。
义集而气得所养,则夫喜怒哀乐之发,其不中节者寡矣」。
孟子论养吾浩然之气,以为集义所生,而继之曰「必有事焉而勿正,心勿忘,勿助长」也。
盖又以居敬为集义之也。
夫「必有事焉」者,敬之谓也。
若曰其心俨然,常若有所事云尔。
夫其心俨然肃然,常若有所事,则虽事物纷至而沓来,岂足以乱吾之知思?
而宜不宜、可不可之几,已判然于胸中矣。
如此则此心晏然有以应万物之变,而何躁妄之有哉?
虽知其然,而行之未力,方窃自悼,敢因来教之及而以质于左右,不识其果然乎否也。
《遗说》所疑,重蒙镌喻,开发为多。
然愚尚有未安者,及后八篇之说并以求教。
有未中理,伏惟不惮反复之劳,有以振德之
孔明失三郡,非不欲尽徙其民,意其仓卒之际,力之所及止是而已。
若其心则岂有穷哉?
以其所谓「困于豺狼之吻」者观之,则亦安知前日魏人之暴其边境之民不若今之胡虏哉?
孔明非急近功、见小利,诡众而自欺者,徙民而归,殆亦昭烈不肯弃民之意欤。
钦夫传论并所疑数条请求指诲,幸以一言决之。
《味道堂记》诚非浅陋所敢当,故有前日之恳,非敢饰辞以烦再三之辱。
既不蒙听察而委喻益勤,益重不敏之罪,谨再拜承命,不敢复辞矣。
然须少假岁月,使得追绎先志之所存,俟其略见彷佛而后下笔,庶几或能小有发明,可以仰丐斤削耳。
下喻行己临官之道,此高明平日所学举而措之,则夫世俗所谓廉谨公勤有不足言矣。
区区乃方有愧于此,其何以仰助万分之一乎?
《祠堂记》推尊之意甚善,而所谓「人心天理不容亡灭,学者于此百世以俟圣人而已」者亦佳,但亦有可议者。
如以字谓诸先生,一也。
「立不教,坐不议,无言心成」,乃庄周荒唐之说,非圣贤授受本旨,二也。
以穆、尹、欧阳文章末技比方圣学,拟不以伦,三也。
明道无恙时,学者甚众。
今曰未尝为师,四也。
吕正献之未薨,伊川已去讲席,盖其道有非当时诸贤所及知者,是以难合,非特以两公之亡为轻重。
今曰二公薨而伊川去,五也。
又曰正叔自谓道已大成,可以无愧,气象浅狭,恐非先生之志,六也。
世传了翁所序明道《中庸》,乃吕与叔所著,了翁盖误。
而今又因之,七也。
摭其语而论之,其失如此。
盖其大概切切然以辨谤释言为事,亦浅乎其知先生矣。
尝爱《明道墓表》有云:「学者于道知所向,然后见斯人之为功;
知所至,然后信斯名之称情」。
盖此事人随其所至之浅深而自知之,彼不知者岂可以口舌彊争,彼知之矣,则又何待较短长而后喻哉?
《记》中所称「兼山氏」者名忠孝,《语录》中载其问疾伊川之语。
然顷见其《易》书溺象数之说,去程门远甚。
而尹子门人所记,则以为忠孝自党论起绝迹师门,先生没不致奠,而问疾之语亦非忠孝也。
然则其人其学亦可见矣。
愚见与所闻如此,不审明者谓之何哉?
岁前报叶、魏登庸,蒋参预政,陈应求枢密知院事
南北之使,交贽往来;
元夕有旨,州县张灯。
山间所闻者不过如此,罗、李之除,则未知也。
闻相麻以四事戒饬:理财用、省冗官、汰冗兵,其一则未闻。
盖未尝见麻,但传闻尔。
宰相带知国用,参政同知皆入衔,并恐欲闻之。
金声玉振之说,改定旧说,写呈求教,不知是否。
《诸葛传》所疑琐细,不能尽录,其大者帖于册内矣。
黄子耕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四六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五一
初意到此即遣人招正淳、伯丰及余正叔,而此间事繁财匮,时论又方扰扰,令人忧惧,不知所以为计,遂未能及。
幸因书为致此意,徐观事势如何,乃敢议此也。
陈才卿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七六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五九
秋试不远,计不免小忙。
然以义理观之,此亦当有处也。
来书所喻大率少宽裕之气,有劲急之心,如此不已,恐转入棒喝禅宗矣。
切宜省觉,不可一向如此也。
子融看得文字痛快直截,可喜。
想时相见。
正叔在此,无日不讲说,终是不断也。
陈才卿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七六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五九
正叔遽至于此,令人痛伤。
人生虚浮,朝不保夕,深可警惧。
真当勇猛精进,庶几不虚作一世人也。
余正叔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七六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五九、《宋元学案补遗》卷六九、《朱子论学切要语》卷二
示喻已悉。
前日所论,正为敬义工夫不可偏废。
彼专务集义而不知主敬者,固有虚骄急迫之病,而所谓义者或非其义。
然专言主敬,而不知就日用间念虑起处分别其公私义利之所在而决取舍之几焉,则恐亦未免于昏愦杂扰,而所谓敬者有非其敬矣。
且所谓集义,正是要得看破那边物欲之私,却来这下认得天理之正,事事物物,头头处处,无不如此体察,触手便作两片,则天理日见分明,所谓物欲之诱,亦不待痛加遏绝而自然破矣。
若其本领,则固当以敬为主。
但更得集义之功以祛利欲之蔽,则于敬益有助,盖有不待著意安排而无昏愦杂扰之病。
上蔡所谓「去却不合做底事,则于用敬有功」,恐其意亦谓此也。
正叔本有迟疑支蔓之病,今此所论,依旧堕在此中,恐亦是当时鄙论不甚分明,致得如此。
故今复如此剖析将去,使正叔知得鄙意不是舍敬谈义,去本逐末,正欲两处用功,交相为助。
正如程子所谓「敬义夹持直上,达天德自此」者耳。
今亦不须更生疑虑,别作商量,但请依此实下功夫,久远纯熟,便自见得也。
前日三诗,首篇「计功程」字是大病根,而其下亦未见的实用功得力之处。
后二篇亦未见践言之效,只成虚说,尤犯圣门大禁。
大概皆是平日对塔说相轮惯了意思,致得如此。
须是勇猛决烈,实下功夫,力救此病,不可似前泛泛悠悠,虚度时日也。
余正叔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七六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五九、《宋元学案补遗》卷四九、《朱子论学切要语》卷二
示喻日用工夫,甚副所望。
然前者所论,未尝欲专求息念,但以为不可一向专靠书册,故稍稍放教虚闲,务要亲切自己。
然其无事之时,尤是本根所在,不可昏惰杂扰,故又欲就此便加持养,立个主宰。
其实只是一个提撕警策,通贯动静。
但是无事时只是一直如此持养,有事处便有是非取舍,所以有直内方外之别,非以动静真为判然二物也。
上蔡之说便是如此,亦甚要切。
但如此警觉,久远须得力尔。
千万且于日用间及《论语》中著力,令有个会通处,即他书亦不难读尔。
余正叔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七六
一出无补,幸已还家,又幸奉祠遂请,且得杜门休息。
间读旧书,虽葵藿之心不敢弭忘,然疏远之分亦不敢不自安也。
别后读书观理,复增胜否?
归家只看得《大学》与《易》,修改颇多。
义理无穷,心力有限,奈何奈何!
唯需毕力钻研,死而后已耳(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五九。)
自:原缺;
「安」下原衍「何」字,据宋闽、浙本补、删。
陈才卿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七六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五九
正叔别后书来,复有疑问,已详报之。
托其转寄才卿,可便依此作日用功夫,不须更生疑虑,空费谈说,过却光阴也。
陈才卿1182年6月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七六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五九 创作地点:浙江省金华市
所喻诚意之说,只旧来所见为是。
昨来《章句》却是思索过当,反失本旨,今已改之矣。
正叔、子融相聚累日,多得讲论,甚恨才卿独不在此也。
诸书二兄处皆有本,归日必同观,有疑幸详谕及。
康节文字二兄亦已见之,熹亦不能尽究其说。
只《启蒙》所载为有发于《易》,他则别成一家之学。
季通近编出梗概,欲刊行,旦夕必见之。
然亦不必深究也。
答或人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九四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六四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学行典卷九一、一一一、《朱子论学切要语》卷二
知得如此是病,即便不如此是药。
若更问何由得如此,则是骑驴觅驴,只成一场闲说话矣。
诚敬固非穷理不能,然一向如此牵连,说过前头,却恐蹉过脚下工夫也。
博文约礼,学者之初,须作两般理会而各尽其力,则久之见得功效,却能交相为助而打成一片。
若合下便要两相倚靠,互相推托,则彼此担阁,都不成次第矣。
然所谓博,非泛然广览杂记,掇拾异闻,以读多取胜之谓,此又不可不知。
「惟后非贤不乂」,言人君必任贤而后可以致治也;
「惟贤非后不食」,言人君当任养贤之责也。
高宗本意如此,问者疑其成病,固察之不详,而答者亦无一人说破此意,何耶?
《近思录》本为学者不能遍观诸先生之书,故掇其要切者,使有入道之渐。
若已看得浃洽通晓,自当推类旁通,以致其博。
若看得未熟,只此数卷之书尚不能晓会,何暇尽求头边所载之书而悉观之乎?
又云少辍功夫,取而详味,不知是辍何功夫?
此语尤不可晓。
义利之大分,武侯知之,有非他人所及者,亦其天资有过人处。
若其细微之间,则不能无未察处。
岂其学有未足故耶?
观其读书之时,他人务为精熟,而己则独观大旨,此其大者固非人所及,而不务精熟,亦岂得无欠阙耶?
若极言之,则以孟子、颜子亦未免有如此处。
横渠先生云,孟子之于圣人,犹是粗者。
以圣为志而忌立标准者,必有事焉而勿正也。
循循不已而自有所至者,心勿忘勿助长也。
先难后获,意亦类此。
学者讲论思索,以求事物义理、圣贤指意,则当极其博。
若论操存舍亡之间,则只此毫釐之间,便是天理人欲、死生存亡之分,至简至约,无许多比并较量、思前算后也。
今问头自有病痛,答者又不能一剪剪断,直下剖判,言愈多而道愈远矣。
问者所谓思虑边义理上者,亦曰思所以处事之宜耳。
但其语不庄,故正叔疑其误,而直卿亦似未得其语意也。
程子曰,动静者阴阳之,况五气交运,则益参差不齐矣。
赋形之类,宜其杂揉者众,而精一者间或值焉。
以此观之,则阳一阴二之云,恐亦未可以为非也。
盖理则纯粹至善,而气则杂揉不齐。
内君子,外小人,凡所以抑阴而扶阳者,乃顺乎理以裁成辅相而济夫气数之不及者也,又何病乎?
乡原是一种小廉曲谨、阿世徇俗之人,今曰(云云,)非其义也。
又云胸怀明爽,一日千里者,此为实曾用力之人,与他说虽善而未必实有功夫者不同。
然其迫切之病,骄吝之私,亦非他人所及也。
又有谓堕于习俗之见、释氏之善者,杜门独善则可,此亦非是,更思之。
见善明是平日功夫,用心刚是临事决断,二者皆不可阙,而当以平日功夫为先。
不然,则其所谓刚者,未必不为狂妄激发过中之行矣。
徐丈大雅有诗赠子畅尉曹用韵呈子畅兼柬徐丈 南宋 · 赵蕃
五言律诗 押阳韵
谢子姿野鹤,耸然常自昂。
贪留故人饭,忘踏板桥(自注:近有贵客过县,君不出迎而招余饭。)
举世谬为敬,从吾醒亦狂。
交游有徐庶,头白尚东墙。
余正叔 南宋 · 赵蕃
五言律诗 押真韵
半生初未识,一见骤相亲。
九曲泛舟日,紫溪沽酒晨(殿本作辰)
我曹俱蹇薄,吾子固真醇。
竟尔萦何疾,胡为遽没身。
甲辰九月初访晦庵先生大安道中余正叔 南宋 · 陈文蔚
七言律诗 押尤韵
潇潇风露菊花秋,人在瓯闽第一州。
少日已尝怀壮志,今朝端不负清游。
陪君数日从容语,洗我平生散乱愁。
从此归来复何事,风涛虽险奈虚舟。
铅山正叔复用前韵和答之 南宋 · 陈文蔚
七言律诗 押尤韵
敛藏先用肃如秋,次第阳和遍九州。
岁月正缘闲里度,纷嚣那得静中游。
明知与点有真乐,未足希颜却自愁。
讽咏棹歌思九曲,与君重约泛扁舟。
正叔一绝 南宋 · 陈文蔚
七言绝句 押支韵
儿童剪伐未须施,竹外横斜一两枝。
冷艳更开深雪里,此花应不冀人知。
又答徐子融 南宋 · 陈文蔚
 出处:全宋文卷六六○二、《克斋集》卷二
文蔚蒙以《王畿千里图》见教,开示晓然,如指诸掌,始信朋友切磋,不为无补,甚喜!
甚幸!
但「君子怀德小人怀土,君子怀刑,小人怀惠」之说,思玩久之,窃有未喻,此为兄先入之言为主,顾于此体认有所未精耳。
盖此章正见君子小人公私之心,往往学者多因「怀刑」二字坏却一章全意,以谓刑不可怀耳。
殊不知此君子小人,非指在上在下而言,正如「君子喻于义,小人喻于利」之类。
刑又非鞭笞之属,乃典刑之刑,谓法制耳。
君子之心不敢自肆,动欲循守礼法,故心每念之而不忘;
小人则喜纵恶拘,顾利忘善,与君子所怀正相反也。
尊兄错认其意,凡言君子者,必欲以为在上之君子。
又以谓「怀刑」者,好用刑以威天下,其意与本文甚相远,殊觉穿凿也。
可将《论语》反覆熟读,庶得其旨。
《集注》所引和靖语尤可玩味。
大学》「悖」字,恐不可依韵读,须用陆德明释音为證耳。
文蔚子融此说,后余正叔见之,云:「怀刑者,即世俗所谓惧法朝朝乐是也,非动欲循守礼法之谓」。
文蔚亦自觉其言之失,未暇为子融言之。
暇日因阅故稿,偶见之,遂附其说于后,用不忘朋友讲习之益,所恨正叔已亡,为之黯然者久之。
绍熙庚戌三月二十四日
余正叔墓碣 南宋 · 陈文蔚
 出处:全宋文卷六六○九、《克斋集》卷一二、道光《上饶县志》卷三一、同治《上饶县志》卷二三、《南宋文录录》卷二四
铅山商弼一日来访文蔚,蹙然而言曰:「正叔余先生,予师也,殁几三十年,嗣人湮微,不能发其先德,使有善弗彰,吾子合为论著,予将以碣诸石,使来者有考焉」。
文蔚闻其言而悲曰:「正叔,予同门友也,知其平生甚悉,顾力未足以振之,幸吾子欲发其有馀。
既死,文蔚虽不文,其敢辞」?
因叙次如左:正叔讳大雅,余其姓也。
世居上饶,曾祖大约,祖安节,父思永,皆应举为儒,而未有显者。
正叔自肄举子业,已见许于乡之儒先。
未几,预荐送,然志不在是,闻晦翁朱先生讲道闽中,毅然登门。
穷乡晚出外科举,未省他有所谓学,正叔独倡而先之,岂孟子所谓豪杰之士也与?
弟大猷从其所帅,相继而往,文蔚亦因正叔先生紫阳书堂。
正叔志道恳恻,问难叩击,亹亹不倦。
揆诸心,一毫有未得,虽往返十数不置,期于释然而后已。
先生嘉其勤,竭两端以告。
尝因书论敬义工夫,先生指示日用之亲切者,谓提撕警策,通贯动静。
正叔得其语,表里用功,非惟自勉不暇,见同志亦以相厉。
常恐此心外用,日诵《中庸》「不愿乎外」之言以自克,可知为学之务本也。
先生尝从容与之言而喜曰:「且为君立得一基址,今当有着力处」。
正叔将以是而终身焉,不幸天啬之矣。
于戏,正叔而止此夫!
正叔力于为善,初罹外难,以礼自绳,不御酒肉。
后岁登师门,度闽岭,或犯霜露,冒炎暑,不以为惮。
禀气既薄,且多病,竟以不寿。
己酉秋九月,予往省先生,值正叔将归,语别武夷溪上,未两月而讣闻矣,寔十一月乙丑也。
年五十二。
娶王氏,生四子:德深、德渊、德存、德晦。
德晦出继弟大宁
德渊业儒,亦早世。
正叔馀庆,其后必有能继之者。
平日与先生问答书非一,厄于煨烬,无一存者,人皆惜之。
语录》一卷,刻于江东庾台
死之年,葬所居之右裴原。
后廿六岁,刻兹铭。
有决其疑,将以得正;
有闿其端,将以弦续。
日焉不足,何斯人之不淑!
余正叔 南宋 · 陈文蔚
 出处:全宋文卷六六○三、《克斋集》卷二、道光《上饶县志》卷三一、同治《上饶县志》卷二三
切己工夫,日来必有新益。
光阴难得,吾辈不可不念。
文蔚每日于体察外,尤着意克己工夫。
缘有性偏难克处,殊以为挠,正上蔡所谓病根在此者是,若不克去,终是为累。
文蔚又以不合时俗之学,孤立如此,若非己排人,即人拂己,亦戛戛乎其难矣,然亦得就上面做工夫,虽曰难处,未必不为益,当时时提督,使不间断耳。
大抵吾人工夫不进,只缘间断处多,若频频警策,无顷刻间断,如此三两年,岂有不进?
昨在城,因说去私意,觉得长者其言稍宽,据拙见以为其害不细。
今人固有自见为私意,更欲护占,不肯放脱,如此气象,只是依旧,又不见有日新处
彼此各欲进步,不敢不尽诚,更望见报。